召远愣在那边一时没接上话，他不清楚他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
哽了半晌，他才犹犹豫豫地问道:“遥遥，你和他没做过什么吧？”问完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换了下一个问题“你没对他做过什么吧？如果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和哥谈的，你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到底想问什么啊？”召遥不知道他哥的智障发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尽可能地解释道:“他是真心对我好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我想要对他好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朋友啊？”召远嘟囔了一声，心稍稍放下不少:“朋友挺好。”召远捏得手机咔咔响，他皱眉沉思片刻，有心想立刻去奶奶那把召遥绑回家，但又一想到没两天就能见到他弟，这么短的时间能发什么大不了的，所幸将心彻底塞进肚子里。
召遥现在真是烦死他哥了，啰嗦半天就来了这么句话，他赶紧催召远把手机还给他爸妈，和爸妈聊了几句，没听出他爸妈有什么异常，正好，林立开门笑着向他招招手，召遥便把电话挂了。
“脖子怎么通红？”林立奇怪地看了召遥一眼，不知道就是打个电话怎么看起来气呼呼的，“和爸妈吵架了？”
“没，我哥那瘪犊子找茬，”召遥呼出口气:“抽风呢！骂一顿就好了。”
林立进屋从炉膛里刨出个烤红薯递给召遥：“饿了吧，先吃这个垫垫肚子，饭菜马上就好。”
“好香啊，”召遥吸吸鼻子:“你和奶奶吃了吗？”
“嗯，奶奶刚吃完一个，”林立推了推召遥的后背:“洗洗手进屋吃去吧！”
召遥托着烤红薯凑在鼻尖深吸口气，笑着道:“林立，谁要是嫁给你该有多幸福！”
林立听后愣了愣，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在对方懵懂的神色下咧开嘴角笑了笑，只是这笑得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手机响了一声，林立拿起来看了看，是刘蒙。
大蒙哥:我的立哥哥，在召遥家待的怎么样？我告诉你，孟女士发话了，初二必须来我家！
林立：好，我初二下午到。
林立不想和召遥他们一大家子人撞上，所以早就决定初二起早走，但是这回得去县城转车，不过也不麻烦，召遥他奶家这个村子里挺多人开小黑车赚钱的。
召遥在旁边看着林立发过去的消息叹口气，只要一想到还有两天就分开，他就觉得不开心，这几天简直玩得太爽了。
一时恍惚，召遥看见林立要走，便一步步跟着他，林立走到卫生间门口，才注意到自己屁股后还拖着一个尾巴，他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你也要上厕所？”
“啊，”召遥跟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蠢事，他把红薯塞进林立的手里，“帮我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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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别人吃过年夜饭了，往年他都是随便煮点水饺，然后瘫在沙发上在春晚的欢歌笑语中睡去，早上再被“咣咣咣”的各种鞭炮声从睡梦中震醒，然后给大家发个拜年短信，便再次颓废在沙发上。
这次以三个人为一个单位的年夜饭让他有种再一次回到家的感觉，林立和召遥边喝酒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奶奶讲关于与老掌柜也就是召遥他爷爷相处过程中的各种琐事，连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去外面扫雪也吐槽了一遍。
看着奶奶起身离开的背影，林立一口口酌着白酒，他能体会到爷爷奶奶之间的深情，能和喜欢的人互相扶持着走过几十年，最后回忆起来，估计连烦心事也是甜的。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握住召遥放在桌子上的手，没理会召遥的神色，就当是醉了吧，何况他确实感觉醉醺醺的。
召遥就着林立的手一点点挪动凳子凑过去，举起桌子上摆放的酒瓶控诉似的在林立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偷摸喝了这么多啊？”
林立推开酒瓶脑袋靠在召遥的肩膀上，手指仍在细细摩擦召遥的手指，然后与他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似乎不满足于手指在桌子下的互动，林立头稍微歪了歪，鼻尖在召遥脸侧蹭了蹭，直到对方的视线投来，他才慢慢举起两人交握的双手放在嘴边。
召遥看着林立闪着光的眼睛，紧张兮兮地瞥向林立停留在唇边的手，热气不断浮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忍不住微微动了下手指。
林立眨眨眼，轻轻亲吻了几下自己的指尖。
召遥连呼吸都快停了，两个人的视线黏在一起，过了半晌，林立收回目光，同时放下两个人紧握的手，但是没松开。
召遥眼神情不自禁地黯了黯，但又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他发现林立醉了也是这么坏。
林立今天尤其爱喝酒，召遥和奶奶煮完饺子回来，就看见林立还在那喝，他跑过去抢下林立的小酒杯，“我的祖宗，你喝这么多干什么？”
“开心啊，”林立笑了笑：“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你说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立确实非常开心，这笑容落在召遥眼里，显得尤为勾人，他摩擦了一下林立泛着红的眼角，点点头：“第一百个估计是指望不上，但第六十个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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