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围观大人的拉架，才没打到警察局去，召遥没管滚了一身混着黑灰的雪，急忙扶起林立检查了一遍对方的情况。
林立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实在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撑在召遥的肩膀上喘匀气，才感叹地问道:“我刚才是不是特别像个疯子？”
召遥想起林立的疯样跟着笑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拿着冻鱼去捅人屁股。”
林立看了一眼在那边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几个男生，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走到摊子边举起手里的冻鱼:“这鱼刚才忘给钱了。”
“送...送你了，”摊主看这俩人一眼，又着重看了看召遥，摆摆手就扭开头。林立紧皱起眉头，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扔在摊子上，高傲又不屑地拉着召遥转过身重新注视着那帮人。
远处那几个人又开始向这边指指点点，林立捏紧手里的鱼，刚要迈步向前，就被召遥拉着向反方向走，从围观人群里钻出去后，林立小心翼翼地看向召遥，本来以为对方肯定会气得不行，没想到召遥倒挺平静，甚至眼睛还亮晶晶的，他晃了晃手里的冻鱼:“咱们怎么办？”
“去那边新开的超市看看吧，”召遥向前边抬抬下巴:“今天买点冻货和酒回去。”
………
晚上，林立坐在灶台前的小凳上烧火，奶奶手握勺子翻着锅里的猪蹄炒糖色，嘴里还讲解着红烧猪蹄的做法和窍门。
林立正听得入神，就感觉自己手臂被人碰了一下，召遥钻进他****蹲起身体仰头注视着他，林立弹弹他的额头:“你不在屋里吃冰淇淋出来做什么？怪呛的。”
“林立，你都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想不想知道不要紧，”林立看着召遥装满疑问的双眼，认真道：“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说，不过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相信你，并且陪着你向前走。”
“走多远？”召遥忽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他迫切地想知道林立会陪着他走多远，但是林立没有给他那个期限，确切地说，是无法给，如今看来，分开是必然的，而能否重逢却显得虚如缥缈，或者说是即使重逢，又能怎么样呢？
“陪你长大，”林立笑了笑，不去想未来的话，现在是如此美好。
“那我永远也不想长大了，”还没等召遥说完，奶奶的锅铲就落到了他脑袋上，召遥捂着脑袋钻进林立的怀里，叫道:“奶奶，你干嘛？”
“胡说八道，”奶奶将锅铲丢进洗碗的桶里，“再敢瞎说你看我打不打你！”
召遥偷偷仰头看着林立，小声问道:“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林立笑眯眯地看着奶奶在那边往炉子里添煤，装作没听见，单恋一辈子，然后看你结婚生子吗？他做不到，连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心里往外泛着酸。
“林立？”召遥拽了拽林立的领子，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你总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林立无奈地叹口气，他摸摸召遥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遥遥，不存在什么永远长不大，你现在就是大人了，想要什么，你得自己去拿。”
召遥眨巴着眼睛注视林立的下巴，他想要林立，但是不知道那种异常强烈的“想要”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林立敲敲召遥的脑袋，彻底打断了召遥的思路，在召遥气愤的眼神射过来的瞬间，他补充道:“你到底来厨房干啥的？再不说就回屋去，耽误我干活。”
经林立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给对方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林立:“你信不信我？”
林立满心酸涩地点点头，他没法想象召遥是怎么在那种环境下挺过来走到他的面前的，肯定很累吧。
“我们遥遥是个好孩子，”奶奶在旁边感叹道：“就是从小笨了点，不如他哥机灵。”
………
大年三十下午，林立和奶奶在厨房忙着做菜，由于爷爷刚过世，所以没法贴春联，召遥为了增加过年气氛一个人在院子里堆雪人。
林立出来时，就看见召遥的帽子扔在一边的窗台上，脸上冻得通红，自己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
“遥遥，”林立拿着帽子走过去套在召遥脑袋上，“别冻感冒了。”
“林立你看，”召遥指着那个雪人脸上特意刻出来的漏出几颗牙的嘴巴笑道:“这个雪人叫林立，成天就知道笑。”
“脸上为什么描得那么红？”林立歪着头欣赏“自己”脸上的高原红，不知道红脸是要说明什么，嘲笑他喝醉酒？
“因为你长的好看啊，”召遥笑着说:“这代表你长得好看。”
林立抑制着翻白眼的冲动，不知道这个像大傻子一样的雪人到底哪里表现出了他的一点英姿，牙刻得简直是参差不齐，半夜看估计有点吓人。
“行吧，”林立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然后拿出手机递给召遥:“别忘了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我怕他们骂我，”召遥嘟囔了一声，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赶紧改口:“我爸妈估计看到我就头疼。”
林立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胡说八道，抓住他的手把手机放在召遥的手心，“和你爸妈拜个年，乖。”
召遥看着房门关上，站在雪人面前叹了口气，这几天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哥，但是他哥基本上天天发短信骂他，还警告他最好信守承诺，估计是没少遭到他爸妈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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