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如死灰
他想起来曲茉桐刚搬进来没多久，某天晚上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了礼物，并且吻了她。
或许身体的记忆来自于那个时候吧，因为那时候是他主动，所以从那以后都不会再抗拒她。
司俊以轻轻拍了拍曲茉桐的背，安慰她说：“我答应你，一定会把彦彦平平安安带回来。”
曲茉桐擦了擦眼泪，放开司俊以，强颜欢笑道：“我相信你，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司俊以冲她笑了笑，拎起密码箱出门了。
他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个电话：“徐警官，绑匪要我去锦辉山交赎金。”
“好的，我们会部署的。”
“你找到那个阿泰了吗？”
“还没有，这小子昨晚从冰激凌店走了之后就失踪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跟进，你先按照绑匪要求去锦辉山。”
司俊以挂了电话，驱车赶往锦辉山。
他昨晚在曲茉桐回房之后就报警了，然后和警察趁着夜深人静去案发现场做了勘察，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徐警官，他在勘察了冰激凌店的现场情况之后判定，作案的不是专业绑匪，很有可能是冰激凌店里的员工。
司俊以记得徐警官是这样说的：“晚上七点是冰激凌店的高峰时段，当时用餐的有十几个人，如果绑匪想在不惊动服务生和其他客人的情况下带走孩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个绑匪是店里的员工，那么不管他对孩子做什么，都不会太引人注目。”
徐警官排查了一晚上，终于把绑匪嫌疑人锁定到一个叫阿泰的服务生身上，他欠赌债五十多万，高利贷声称三天之内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胳膊，而且那么巧，他昨晚七点之后就借口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而且走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大盒子。
司俊以开车去了锦辉山，刚到山脚下电话又响了，绑匪让他把车开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然后让他下车。
谁知他刚一下车，脖颈处就被狠狠打了一下，他连回过头看是谁打他的力气都没有，就软着身子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病房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各个表情凝重。
而曲茉桐，看着他的目光中全是冷漠和仇恨。
徐警官走上前来，很遗憾的说：“绑匪确实是阿泰，我们已经抓住他了，但是孩子……”
徐警官的欲言又止让司俊以心中一颤，他很紧张的问：“孩子怎么了？彦彦怎么了？”
周沁雪抹了一把眼泪，说：“你去锦辉山之后徐警官联系不上你，担心你出事，所以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搜山行动，没想到惊动了绑匪，绑匪把彦彦推下了悬崖，悬崖底下是激流……”
“不是说好了等我的安全信号才行动的吗！”司俊以慌了，他怒问徐警官，“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为什么要惊动绑匪！”
“司总裁你冷静点，你进山之后三个小时没有消息，所以我派了一架直升机和几个伪装成村民的便衣去你车子停的地点去查探，我们没有想到原来绑匪把你打晕之后开了你的车走，所以我们跟绑匪撞了个正着，他用孩子的生命威胁我们，又把车开到了锦辉山山顶，并且和我们僵持了两个小时。”
司俊以躲避着曲茉桐的眼光，质问徐警官，“他要钱你就给他钱啊！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一切以彦彦的安全为第一！为什么要采取暴力行动，为什么要逼迫他做出伤害彦彦的事！”
“我很抱歉。”徐警官满怀歉意的说，“其实彦彦的死是个意外，当时绑匪已经被谈判专家劝服自首，但是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推倒了彦彦……”
彦彦的死居然是个意外，也就意味着绑匪根本不用为彦彦的死负直接责任……彦彦太无辜了……
就在司俊以一声声质问徐警官的时候，曲茉桐突然幽幽的开口道：“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报警？为什么不愿意交赎金？”
司俊以心中一痛，低下了头。
徐警官试图替司俊以说话：“曲小姐，司总裁报警的做法是没有错的，不报警绑匪撕票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现在呢？他报警了，可是彦彦呢？他为什么还是没能回来？”曲茉桐强忍着眼泪，面向司俊以，一字一句的问道。
周沁雪插嘴道：“茉茉，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你不要再责怪俊以了，他也是好意。”
“是吗？”曲茉桐不依不饶，“如果彦彦是他的孩子，他也会这样做吗？他还会这么冷静的去报警，寻求警方帮助吗？”
周沁雪还要开口，司俊以打断道：“小姨，你别说了，你们都出去吧，这是我和茉茉之间的事，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周沁雪本不想走，可是司俊以用眼神一直示意她先走，她只好跟在徐警官后面出去了。
等病房里只剩下曲茉桐和他两个人的时候，司俊以掀开被子站起来，走到曲茉桐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说：“茉茉，我知道这件事我处理的不好，我会补偿你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
“你补偿不了。”曲茉桐冷冷的推开他，“司俊以，我真恨你，若不是你作弄我，闹出彦彦是你儿子的乌龙，彦彦怎么会被绑架，若不是你报警，彦彦怎么会死掉，都是因为你！”
司俊以急切的说：“我马上让公关部给媒体发新闻稿，澄清我和你的绯闻。不管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曲茉桐冷笑，“补偿我？你能让彦彦活着回来吗？你能让沈焰再给我一个孩子吗？”
司俊以震惊得无以复加，“你的意思是：彦彦是沈焰的儿子……”
曲茉桐默不作声，看向司俊以的眼神更加森冷。
司俊以寒意阵阵。
很多画面串联在一起——曲茉桐看见沈焰会娇羞，听见沈焰夸奖彦彦会激动，生怕沈焰误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的心底藏着这么深的秘密，这个秘密如此震撼如此隐秘，司俊以想不通曲茉桐为什么要跟他摊牌——她到底想做什么？
曲茉桐已经心如死灰，所以无所顾忌的告诉了司俊以这个秘密。
彦彦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寄托，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整个青春暗恋的记忆，而现在，彦彦不在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心心念念显得是那么苍白可笑。
她，不准备活下去了。
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水的鱼，而且她也不想再挣扎，只想顺势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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