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拍了板,念希立时高兴起来,捏着小拳头给阿奶捶腿,笑的眼睛弯起来:“我给阿奶捶腿呀。”
“别累着我的小乖乖念希喽。”
“念希喜欢阿奶,念希不累。”
阿奶脸上的笑容更明媚,可笑过之后,却终究还是有些落寞遗憾。
若阿寻也能有个孩子……
不能想,不敢想,想一想,就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阿奶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离不开阿寻,她实在太想阿寻了。
昨晚,她还梦到了阿寻小时候,跟在她身后面,一叠声的喊着娘。
阿奶想着,眼泪又要掉出来了,念希赶紧给她擦眼泪:“阿奶不哭,念希给阿奶呼呼。”
“好,好,阿奶不哭。”
若不是有灵徽和念希,她大约在阿寻去了之后,也跟着去了。
“林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回上海?”
灵徽一开口,就是婉转的逐客令,林漠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要不然这么久了,也不会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可她真的赶他离开,他却还是难过起来。
“我不回去。”
“林先生是准备在这里常住了?”
灵徽微微挑眉,神色却是依旧的平静:“林先生还是早日动身的好。”
“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们了?”
林漠没想到灵徽直接点了头,她从前最是脸皮薄,不肯得罪人的性子。
“是,念希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您继续留在这里,对她不好。”
“怎么不好?她是我的女儿,不是吗?”
灵徽听得他终于问出来,却是笑了,黑漆漆的眼瞳望着他,“她身上是流着你的血,可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父亲。”
林漠一张脸失了血一样的惨白,“是我对不起你们。”
“林先生不用说这些话,我和念希都生活的很好,如果,如果阿寻还在,我们会更好。”
灵徽低了头,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你走吧,回你的上海去,永远不要再打扰我和念希。”
“我会等你。”
“你等不到的。”
“可是阿寻都等到了不是吗?我会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随便你。”
灵徽转身向屋子里走,念希却蹦蹦跳跳的出来:“阿漠,阿漠。”
“念希!”
灵徽动了怒,念希先是吓的一怔,转而却道:“阿奶说了的,要我去找阿漠玩。”
灵徽还想说什么,阿娘却已经在楼上重重咳嗽起来,她顾不得女儿,赶紧上楼去。
给阿娘倒了水,咳嗽平息了下来,灵徽走到窗前,正看到念希坐在林漠的肩上,两个人出了院子。
“那是他的女儿,你怎么能不让人家亲近?”
阿娘叹息一声:“阿徽啊,你跟着他走吧,别留在这里了。”
“我不走,我说了我不走的。”
“你不听阿娘的话了吗?阿寻走了,你就不把我当亲娘看了是不是?”
阿娘动了怒,灵徽忍不住掉了眼泪:“我答应了阿寻,我要守着他。”
“阿寻会答应吗?你以为阿寻愿意看着你一辈子孤身一个人?”
“阿娘,我和他不可能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阿娘,你不知道,在他心里,我和孩子根本不重要……”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
灵徽只是摇头:“我已经在他身上栽了无数次,我不想再让自己重蹈覆辙了。”
“那么,你告诉阿娘,你是害怕受伤害,还是根本一点都不再喜欢他了?”
灵徽的头垂的更低,眼泪一连串的往下掉:“我不喜欢他了。”
阿娘沉沉叹了一声,阿徽实在是性子太固执了,人活一辈子,却终究还是要活的糊涂一点好,事事都搞明白了,反而会更痛苦。
这世上,多少人不懂这个简单至极的道理?
“阿徽,等我死了,你把我葬在阿寻的墓旁边,守过了七七四十九日,你就带着念希离开这里。”
“我不走,阿娘不会死的,阿娘还要看着念希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呢。”
灵徽再忍不住,扑在阿娘膝上哭了起来。
阿娘也掉眼泪,她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可是要她用道义和恩情捆绑着阿徽一辈子,她却又做不到。
她不认识几个字,可却知道做人的道理,阿徽还太年轻,念希,也不能在这样落后的环境里长大,寨子里连一个念大学的后生都没出过,念希这样乖巧聪明,该跟着他爸爸去大城市好好读书,到时候啊,她和阿寻在地底下知道了,心中也是欢喜的。
“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念希,念希要去读大学的,在这里,耽误了她了。”
灵徽只是摇头。
阿娘却说道:“阿徽,这是阿娘临终前的遗愿,如果你不听阿娘的,阿娘就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灵徽只觉心如刀绞,她知道阿娘是为了她和念希好,可是她心里的痛和伤痕,又有谁在乎?
是啊,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旧过的好,她也知道林漠以后一定会对她和念希都好。
可她不想做一个明白的傻子。
念希到了晚上才回来,林漠给她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她拿不住,林漠身上也挂满了,还要程磊在后面帮忙提了很多。
念希高兴的小脸通红,见到灵徽就扑上去抱着她撒娇,给她看自己挑选的送她的礼物。
灵徽原想责备她的,却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她给程磊道了谢,依旧没有和林漠说话。
程磊先离开了,林漠却站在屋子里的灯光下轻轻说了一句:“我明天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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