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皇帝的死因
“这是什么?”
周宇随口一问,慈妃忽然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他面前。他手里的链子也随着坠下去重新落在她胸口前。
“这是……这是……”慈妃的步摇轻颤,“是臣妾出嫁的时候,父亲送的礼物,我们族人把它当作幸运的象征。”
周宇看着她慌张的神色,不禁好奇起来,只是一件象征幸运的视频,怎么就让她这么慌张?
“既然是你父亲送的,就好好珍惜。”
“是。”
慈妃被仕女搀扶起来,匆忙又说:“皇上身体还没好,臣妾就先告退了。”
周宇吃下去的奶酪核桃酥还在食管里卡着,他要是知道慈妃这么干脆就走了,根本就不会吃得那么着急!
永年殿外,夜风习习,慈妃上了辇车还是用手捂着胸口,她的陪嫁仕女跟在旁边,小声问:“公主,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慈妃握着胸前那枚吊坠:“我还什么都没做,皇上怎么会知道?”
“公主入宫这几年,皇上从来没有问起您身上首饰的事情。”
慈妃也纳闷,怎么忽然间皇上忽然对她身上的坠子感兴趣。她不由得又想起白天里,皇上专门在聚英亭里跟各位姐妹研究胭脂首饰的场景,难道都是冲着她这枚不起眼的吊坠来的?
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让慈妃误会了什么,看着她出了门,周宇火急火燎地跑进寝殿里,卫稽乖乖站在原地,一步没动。
“卫大人,”周宇问,“明天起,重点查查慈妃宫里的人员进出。”
卫稽微微皱眉,问道:“皇上怀疑慈妃?”
“说不上是怀疑,只是她可疑,惊慌得可疑。”周宇向放着奏折的桌子前走过去,“你吃过晚饭没有,我让小宁宁给你准备些吃的。”
“臣不饿。”
“必须吃!”
“……”
江宁不愧是皇上的心腹,里面刚说了这么两句话,没一会儿他就带着宫人送食盒进来了,甚至准了几道卫稽爱吃的菜。
卫大人哪里是愿意跟皇上同桌吃饭的人。
“臣子不得与皇上平起平坐,无尊卑,无上下。”
周宇气得翻白眼,一拍桌子说道:“你,坐地上吃,总可以了吧?”
卫稽一拱手:“臣遵旨。”
卫大人面不改色,一撩衣襟,直接坐在了地上。
周宇:……
江宁这个会看眼色的,急忙让人把卫大人的饭菜摆在了凳子上,又带上门出去。
外面夜色已至,偏殿里亮着蜡烛,周宇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卫稽,忍不住心里留下两行老泪——这他妈也算烛光晚餐了吧!
“卫大人,”气氛过于沉闷,周宇找了个话题,“你觉得慈妃会是害我的凶手吗?”
卫稽停下筷子,忽然站了起来,从一堆奏折里抽出一本来,说道:“慈妃的娘家部族在西南,今年上折子说,夏季水草不好,今秋进贡的战马粮草和牲口都要减半。”
历朝历代,游牧民族想要入主中原的心思就没有断过。说是减少进贡,多半是在试探朝廷底线。
“他们怎么说?”
卫稽收起折子,坐回地上说:“我父亲坚持宫品数量不可以少,但是朝廷可以适当拨一些银子出去。”
“气候恶劣不会只有一个夏天,恐怕冬天更艰难,你父亲说的对,就让他坚持己见,上个折子过来,我……”
周宇的话还没说完,卫稽又站起来,递了一个折子过来,说:“他已经写好了,只是皇上还没看,另外,户部不愿意拨这笔钱出来。”
“有什么不愿意的?”周宇不耐烦,“不是说了我的国家国泰民安生活富庶国库充足嘛,老子满级皇帝在乎这点儿钱吗?”
卫稽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凝眉站在原地。
周宇塞了两口菜,拍了拍手,拿起朱批用的笔递给他,说道:“你来写,就写,准奏。”
眼看着卫稽脸色难看,眉毛倒竖又要发脾气,周宇忙说:“我病得都失忆了,不会写字也正常吧!你要是写,就没人批折子,国家政事就耽误了,你自己考虑吧!”
卫稽为难了一会儿,伸手接过了笔,说道:“是皇上的意思,不是臣为难皇上……”
“是是是,我为难你行了吧!”周宇心里憋屈,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到他这么一个窝囊的皇上了,处处都要看臣子脸色,生怕臣子不开心。
他一边气闷地想,一边看着朱红色的笔尖写出遒劲有力的一行小字。他忽然想到:“卫卿,这笔沾的是什么?”
“是朱砂,皇上。”
卫稽说完也是一愣,转头看向了周宇。
他们想了一晚上,谁炼丹,谁有水银,怎么就忘记了皇上自己用的朱砂也是含汞大户?
周宇看着细窄的笔尖忍不住想——这个皇帝该不会是舔笔尖把自己舔死的吧?
“卫大人,我想除了丹药和后宫娘娘的动静,你还要查查后宫里朱砂的取用。”
“朱砂取用除了太医院就是内务府,一概都有留档,臣这就去查。”
“嗯……嗯?”
周宇只顾着看笔尖,随口应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卫稽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真是好不容易被他找了一个不用侍寝的理由,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生着闷气,江宁从外面探进头来,问道:“皇上,卫大人今晚多半是不会回来了,要不要让瑜贵妃过来陪您?”
周宇瞥他一眼问道:“瑜贵妃给了你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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