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林立满身是汗的从沙发上坐起,喘了几口气,他挺着浑身虚弱的身体走向洗手间,简单地洗了把脸,便去拿着手机叫了个车,然后开始换衣服。
他得去医院了,刚才就是从床上起身,都让他眼前一阵黑,林立懊恼自己的没出息,为了一个男生,把自己折腾成这幅德行,真他妈对得起这几年努力活着的自己。
林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慌乱,保持镇定,手机,钥匙,身份证等等必要的东西都带齐了,最后他甚至记得带个充电宝放在口袋里。
围上围巾,擦擦头上又冒出来的汗,林立把帽子带上,关好灯推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刚迈出去一步,他便被门口的一只腿吓得向旁边跳过去,结果由于身体太过虚弱,林立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觉得自己果然是病的太重竟然开始出现幻觉了,林立按了按往外蹦着金星的眼睛,镇定心神看过去,黑暗中确实有一双发光的眼睛看着他,林立捂住自己的嘴,蹬着腿向后退去,疯了,绝对是疯了,他头一次知道生病能遇见鬼的。
“林立?”黑暗中传来的声音让他愣在原地,接着林立便看到那人跑到他身边,撑住他的身体扶他站起来,“这么晚你要去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家进小偷了。”
“你怎么在门口坐着?”林立挥开召遥的手,关上门伛偻着背向楼下走,召遥连忙跟上去,伸手搂住林立的腰扶着他。
“我...我不放心你,”召遥边走边再次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医院,”
“我背你,”召遥看着他走路的姿势一阵心疼,连忙跑到他身前的台阶站定,弯下腰。
林立的心情简直是复杂到极点,他咽了咽有些发苦的唾沫,小声道:“召遥,回家去吧,别让你哥担心。”
“林立,”召遥转身时眼里闪着泪光,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便丢下我?你都不想听一句我的解释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让我走,我绝对不会回头了。”
林立死死抓住楼梯扶手看着召遥,现在结束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他不会那么痛,他可以继续平静地生活,但是他却伸手将召遥搂进了怀里。
糖让他上瘾,他不想戒,或许结束那天会无比痛苦,但前面放着的东西让他宁愿掉入陷阱。
“林立,对不起,”召遥背着他向小区门口走,在皑皑白雪里,林立下巴撑在召遥的肩膀上,听着对方的道歉:“昨天是我混蛋,易潇其实不是,”
“召遥,”林立打断他的话,虚弱地说:“你放心,我和易潇不存在任何旧情复燃的可能,你和她之间的事,以后不要再扯上我。”
“好,林立,”召遥嗫喏半天,才请求道:“以后,能不能别丢下我就走?”
林立没回答,他知道如果再一次发生昨天那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再回头的,他趴在召遥背上装作已经睡了过去。
召遥迟迟没有听到林立的声音,他的心跌入谷底,鼓足勇气回头看过去,才发现林立已经睡着了,他叹口气好像是在和林立说话,又好像是在和自己说:“林立,如果你真的是只金丝雀该有多好?你就永远都是我的。”
林立震惊地睁开眼,召遥回头看他,笑容中带着丝苦涩:“我就知道你没睡着。”
“遥遥,”林立紧了紧圈在召遥脖子上的手:“我不在乎易潇,我只在乎你,别人误会我都无所谓,只有你,是在剖我的心。”
召遥听到这话向上抬了抬林立,在乱刮的老北风中呼出一口热气,他心疼死了,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林立。
………
召遥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立,伸手舒展了一下对方紧皱在一起的眉心,然后两只手放在一起搓到发热,才伸到被子里按在林立的肚子上给他按摩。
林立疲惫地睁开眼,感受着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一阵麻痒禁不住在那只手下腾起,并且在全身上下迅速蔓延,麻到手臂,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麻到头皮,似乎连头发丝都带着一种醉意。
他脸上红了红,在被搓出火之前迅速抓住召遥“作乱”的手,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好多了,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困,”召遥另一只手伸进去抓下林立的手放在身侧,犹豫片刻,还是没舍得松开,一直握在手心里,时不时挠一挠对方的指腹。
躺在床上的林立让他想起在同样的深夜曾经照顾林立的情形,那时对方简直算是昏迷在病床上,还发着高烧,一整晚无论是冰敷还是按摩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即使医生说“只是喝醉了”,但他还是吓得不轻,那时他还在心里隐隐抱怨为什么林立不跟他哥一样耍酒疯呢?
林立现在简直是要被折磨死了,内心不断祈祷谁来救救他,他感觉自己都快忍不住了,但病成这德行还能满脑子黄色废料,他也觉得自己是没救了。
“召遥~”话刚说出口,林立就自动闭上嘴,他脑子里的那个小人都已经被吓结巴了,不停嚎叫着“尾尾尾音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召遥脸上布满的名为纯真的神色简直好像在一下下往林立的脸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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