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接下来的话语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他道:“我原本不想进一中的,我爸非让我去。”
林乐道说:“那你觉得一中如何?”
许安平看向林乐道,阳光碎落在他的双眸之中,宛若添了华彩。他声音异常朗润,说道:“从前无可无不可,现在觉着还有点意思。”
林乐道不去搭话,埋首吃完饭。手里捧着蓝莓汁,又酸又甜,像是果子在曝露在阳光下腐烂的味道。
孟希舟筷子一放下,问道:“吃好了?”
林乐道喝完玻璃杯最后一层偏紫色的液体,然后用纸巾揩了揩嘴角,道:“好了。”
孟希舟冲许安平道:“好,那你慢吃,我们先走了。”
许安平似有挽留之意,而孟希舟已然率先起身,冲林乐道使了个眼色。林乐道亦起身。
许安平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你等下,今早你有样东西落在我家了?”林乐道眉头紧蹙,思量着,并没有什么东西落在许安平家中。许安平展眉而笑,说道:“是一张纸。”
林乐道遽然变色,停了两三秒,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给我吧。”
许安平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没预料到会遇见你,就没带出来,想着后天上学校的时候带给你。”
林乐道说:“那就后天给我。”
许安平的心间陡然漫出了一丝喜悦:“还是今天就给你吧,下午有没有时间,过来拿一下?”
阳光炙热,微风拂来一阵清凉,林乐道站在树下,眺望着远处的道路。
耳畔回响起孟希舟问他的话,“真的没事?”
他道:“我去去就来。”
林乐道和许安平一道回了他家的小区,至路口,他说太累了,就在此地等许安平。许安平没有如之前那般露出戏谑神色,而是顺从地回家去拿情书了。
林乐道顿时泛起疑惑,却不甚在意。他想那封情书,该看的人已经看过了。
大约五分钟后,许安平小跑着过来。阳光下的少年,面容光洁白皙,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朝气,衣裳单薄,也衬得他身姿迢迢,一如临水玉树,俊美无俦。
他的笑容一下子撞在了林乐道的心头。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夏天的蝉嘀嘀不休,密密匝匝地附在树上。总有那么一群人,不畏酷暑,露出两条精瘦的臂膀在篮球场上来回奔跑着,只为了投球入篮的喜悦。
林乐道路过之时边走边看,他本人并不喜欢打篮球,伤筋动骨、身体疲累,加之大汗淋漓后的满身恶臭,几乎让他对篮球避而远之,或者说,他对于一切需要付出巨大心力和精力的运动都避而远之。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远处观瞻。投球入篮的喜悦和他做出一道题目的喜悦是相等的,打出一场好球赛和他考出一个好成绩的喜悦是相等的,赢得一场篮球赛和成绩排名第一的喜悦是相等的。
世上花开千种,看上去不尽相同,但皆是同宗同源,命理相似。
在他沉浸于思绪的世界的那一刻,一个篮球直直地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人在突遇紧急情况的时候,大脑就会反应不过来。林乐道像是停止运转的机器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电光火石间,男生的手击向篮球,篮球瞬时改变方向,朝着另一边飞了过去。
男生不多做停留,随即绕场,跑步离开,一边跑着,一边对林乐道招了一下手,喊了声:“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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