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的脚尖勾了一下林乐道的小腿，林乐道如约反手将小抄放到许安平的笔袋上。许安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抄握到手心。
他条件反射地往上撩起眼皮，看到监考老师目光盯住他缓步过来。
许安平有点心慌，他连忙低下头，装作在认真审题的模样。
那监考老师在他身旁站定，说：“你刚才在干什么？”
许安平已经感觉到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汗。他开合了几次嘴唇，尚未成音。
但听见身后那人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没有作弊。”
他乍然回首，而后又迅疾将目光调回到试卷上。俟老师走后，又暗自将小抄拿出来细细誊写。
半小时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各人安坐于座位上，两个监考老师自两边从后向前开始收试卷和草稿纸。
这是本次考试的最后一场。
许安平等到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他也随人流的出门，看见低首的林乐道，一下子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反搭在肩膀上，两个手指头勾着书包带。
他凑近林乐道的耳朵，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表现不错，像个老手。”
林乐道的后背立刻紧绷起来，心中似有胸臆不能抒。
许安平问他道：“你说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你会怎样？”
林乐道慌忙看了他一眼，口中道：“你明明说过..”看见许安平眼中得戏谑之色，复低下头，不言不语。
许安平唇角挑起一抹笑容，重复林乐道的话，说：“我说过什么？说只要你帮我作弊，我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林乐道又想点头又不敢点头。
许安平捏了捏他的耳垂，附在他耳边，说道：“放心，我暂时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的。”转而又说道：“不过还真是瞧不出来，你一个书呆子，还春心萌动起来了。快跟我说说你是写给谁的？”
两人身体靠的太近，林乐道险些喘不过气来，他使劲挣出许安平的臂膀，面红耳赤的解释说：“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情书？还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林乐道不肯再说。
这时候正好到了门口，许安平的几个狐朋狗友已经等在门外，看见他出来，就招呼一声，喊道：“快点，每次就你磨磨蹭蹭的。”
许安平冲着对面的几个人回了句：“来了。”说着摸了一把林乐道的后脖颈，柔软滑腻。他跑着过去了。
宽宽大大的校服裤子，新款的万斯鞋子，再抬眼，校服上衣的拉链半敞着，漏出里面雪白的衬衫，再往上是两笔线条流畅的锁骨，喉结，如刀砍斧削的下巴，薄薄的双唇，高挺的鼻梁，英气逼人的眉眼，整副面容似从林乐道的画稿上拓下来的，独放华光、占尽风流。
许安平没再看林乐道一眼，就眉眼堆笑地和朋友们一路走了。
林乐道站在原地睇着他远去的身影，微微地叹息，夕阳的光将他的身躯笼出一层暖色。身后的孟希舟喊他：“林乐道，傻站在这里作甚么？”林乐道朝他笑了笑，说：“在想等一会去吃什么。”
孟希舟道：“今天你奶奶又去医院做透析了？”
林乐道不说话，权且当作默认了。
孟希舟便说道：“那你今晚到我家去吃吧。”
林乐道说：“前两天刚去的，今天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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