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可怕的精神病院外,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路虎。
车子停下后,一名少女从上面下来,气势汹汹地朝着病院走去。她面目狰狞,每一个步伐都夹带着她身上的怒意,每一步都踩得用力,像是恨不得践踏某些人。
楚娴刚抵达大门时,便看到身形高挑的两位少年站在一旁,看上去是在等着自己。
“想找谁?”气质较为清冷的那名少年淡淡地问道。
楚娴面上怒容一滞,转而艰难地牵起一抹笑,“没有,我只是恰好经过而已。”
少年嗤笑了声,“经过,还得亲自下来走一趟?”
“我……”楚娴百口莫辩,只是无声地翕合着嘴,像是有什么障碍似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程麓瞧她这模样,扯了扯唇。
梁远在一旁看了,也跟着讽刺地笑了出来。他上前一步,不屑地说道:“楚娴,你可真不得了啊。”
“什么?”
“平时看你虽然是有点公主病,不至于那么歹毒。”梁远顿了顿,哼笑一声,“但没想到你宫斗戏玩得挺溜的。”
楚娴这人除了程麓外,谁的面子也不给。在她看来,其他人的身上并没有可让她有所求的东西,讨好也没用,也就没必要压下自己的脾气。
此时,她听到梁远毫不留情的讽刺,气得脸色发青。
“你闭嘴!”
梁远挑衅地挑了下眉,便也就不作声了。
程麓看着楚娴那张扭曲的脸,眼眸盈满冷厉,“你,是怎么知道孟夕以前的病史?”
楚娴僵硬地转过头,直视少年毫无感情的眼,讷讷地反问道:“……什么病史?”
程麓听她否认,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了声,“行。”
“……”
“你不说也罢,我也没兴趣知道。”
楚娴依旧僵着那抹难看的笑,坚持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我也是事后才得知的。”
回应她的只是一声不屑的哼笑。
像是戳穿她的谎言,一点情面也不给。
楚娴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到无比丢脸。
在她得知网路上的事情,知道自己成了群喷的对象时,她也没觉得多么丢脸,只是靠着发狠砸烂家里的东西来消气,因为她知道,就她楚家的权势和财富,要让那些丑闻销声匿迹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在这个被程麓驳了面子的当下,楚娴前所未有地感到脸热,她甚至想要就地钻洞,掩盖住自己的身子,捂住自己的耳目。
听不到少年满是讽然的质问,看不见那双凉薄的鹿眸,她便能继续自欺欺人。
可对少年而言,楚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来,只是为了还孟夕人情罢了。
虽然他的确是受害者,而孟夕也的确有那个责任去澄清整件事,但时隔多年后,他早就没了当初那种强烈的愤恨,仅存于心的只是那永不抹去的伤疤。如今,就连那些伤疤,似乎也被他的小姑娘一点一点抚平。
他的小姑娘,就是他最好的良药。
所以,他不再需要以受害者的身份去看待这件事,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希望当事人去厘清来龙去脉,给予大众一个真相,还给曾经的那个他一个清白。
仅此而已。
楚娴还想说些什么,程麓见状,不予理会,只是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不必说太多,你只要——”顿了一顿,像是强调般地加重语气,“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无情的话刺伤了楚娴的心,她脸色一瞬间煞白了起来,凄惨至极。
她没想到的是,更加狠绝的话还在后头。
少年在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放话威胁道:“还有,你最好少在鹿灿灿身上动歪心思。”
楚娴梗着脖子,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冷酷得足以冻伤人的少年。片刻后,她听见少年语气森冷地说道
——“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言罢,程麓便径自离去了,丝毫不打算再跟楚娴多费口舌。
楚娴泫然欲泣,猛地转过身子,向着少年的背影大声问道:“程麓,你为什么一直那么讨厌我?我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程麓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冷淡地丢下了一句话。
-
直到两个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楚娴的眼中,她才缓缓低下身子,狼狈地坐在台阶上,放声大哭。
她听懂了少年的意思。
少年刚才说的是
——“我以前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的骄纵无理,所以不愿意靠近罢了。”
也就是说,现在,少年是真的讨厌她。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楚娴不知道如今到底该怨谁,也许是该怨她自己,但她的自尊却不允许她认错。
她固执地想,她没错,她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程麓怎样都不会喜欢上孟夕,让孟夕早点看清现实,也算是对她好,不然她还得继续活在梦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她只是替所有人,做了那个推手罢了。
——强自让孟夕离开自己创造的虚假梦境,好让她可以回到现实。
楚娴觉得,自己是在帮孟夕一把。
所有的过错都不在她身上,甚至真要说是谁做错的话,全都得怪她那个闺蜜。
那个告诉她有关孟夕的事的闺蜜。
楚娴想起当初的那个自己,明明只是想和闺蜜表达自己对孟夕的不屑,告诉闺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道理,却意外听到闺蜜认识孟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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