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朕的决定果然是对的，这里的众生已经无药可救了，这片天地也完全没有留恋的必要了！”
说话间嬴政的脸上还闪过了一抹不太自然的潮红，看来之前的一番辩论，让他好不容易在寒潭之中的压制下来的血气再次激荡了起来。
“你这是何意？”
看着对方诡异的模样，陈余的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闷。嬴政之前的出手并没有震慑到他，可是当听到对方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辞之后，陈余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惊色。
作为一个帝王，目中无人倒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可是从嬴政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高高在上和睥睨跋扈来看，这天下在他眼中似乎就真的如同草芥一般一文不值！或者说干脆就是一个他用来实现自己野望的玩物。
更让人心惊的是，嬴政在提及众生时候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谈论阿猫阿狗一般。陈余当初在马市中遇到的相互砍价的商贩的脸上便见过这种表情。
世人皆知嬴政求长生不得，遂禅位于子，而他自己则携近万兵俑葬于骊山陵墓。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完全不同，嬴政不但没有死，还仿若焕发了第二春一般，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了陈余面前。
虽然嬴政此刻雪鬓霜鬟，可是他的皮肤却连丝毫的褶皱都没有，如凝脂一般嫩滑，用一句鹤发童颜来形容他都毫不为过。要知道鹤发童颜不正是用来形容仙人的吗？
难道他是真的得到成仙了，找到了长身不死的方法？思绪间陈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不远处的血色湖泊，若不是已非常人，眼前的这片血腥又该如何解释呢？恐怕这嬴政所得的并不是什么仙法，而是妖法吧！一将功成万骨枯，莫不是一人得道万人祭天？
“将死之人，已经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了。若你真的好奇，不如去黄泉路上问个明白！”
见对方终于动容，嬴政的心中稍稍平衡了些。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准备留对方性命了。此时他的背后的嗜血蝙蝠已经急不可耐了，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蝙蝠便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张耳，看来欠你的我只能来世再还了，但愿那个人会言而有信吧！”
感受着对面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陈余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此刻他连站立都变成了一种十分费力的事情，不过他仍旧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将腰杆挺得笔直。
“哎！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了！”
白起轻叹一声，眼中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虽然现在他与对方立场不同，但还是被陈余的嶙嶙傲骨所打动。不过就在他扼腕叹息的同时，一个仓皇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主人！救我！”
这声音在急促之中带着一丝喘息，显然声音的主人之前经历了一场大战，而如今已经虚弱不堪。更为关键的是，这声音白起还有些熟悉，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听过。
“莫不是陈余见事不可为，在生死面前认怂了吧？”
白起有些哭笑不得地想着，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可就是看错人了。
好在陈余并没有真的辜负白起，因为就在白起暗暗腹诽的时候，白獾那狼狈不堪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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