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藤听着时味的话,直板着脸,瞪了时味好半晌,才推起嘴角,强笑道。
“韩家钱庄要义的所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就在韩家盐田下面的密室里啊。”
时味也不恼怒,只摇了摇头,言语间也似乎是略有笑意,直像是和宛藤在调笑一般。
“韩家钱庄的要义,之前在盐田之下,可你忘了,今日,那要义已然不在了啊。”
宛藤顿时惊讶起来,忙开口问道。
“不在了?那在哪儿啊?”
时味向前走了两步,离宛藤近了些,这才又开口道。
“你忘啦,韩家钱庄的要义,被你得到了啊。”
宛藤后撤了两步,又堆起笑意。
“怎么可能,金刀被赵惜月拿到了,我破不开她的药阵,又怎么进韩家密室啊?”
时味又欺身上前,一张鬼面直欲贴在宛藤脸上。
“韩家钱庄的要义,是用竹简刻着的,装着那竹简的,是一个沉香木盒,盒子上,还有淬毒的机关……”
话没说完,宛藤已猛地后退两步,伸手指着时味,大喝道。
“时味!我们相交多年,你竟信不过我?我本就没得到韩家钱庄的要义,你为什么苦苦相逼?”
时味看着宛藤,英气逼人的脸上,此时满是怒容,好像,真是被人错怪了一般。
可时味还是转过身去,缓缓地向自己的座椅走去,边走边说道。
“速速取来,咱们情义还在。”
宛藤听得这话,更是恼怒至极,伸出的手指也不住地震颤起来。
“时味!我说一不二,若是韩家钱庄的要义真在我手,就让我万箭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万箭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好重的毒誓。
恍惚之间,时味都要以为,自己真的错怪她了。
可时味还是摇了摇头,冲着门外喊道。
“是宛藤元帅,带你们去的盐田密室吗?”
宛藤一愣,忙回头看去,正看见一个浑身带伤的军士,正一瘸一拐地走来。
正是自己下密室取宝时所拉的壮丁,取宝之后,自己本要杀人灭口,可却被杜世闲的人阻拦,偷得一条生路的兵士。
宛藤这才一慌,忙伸手入怀,摸出当年“城主”所佩戴,又被杜世闲赠予自己的金刀,猛地照那兵士头上一磕。
一声溃耳欲聋的炸响过后,那名兵士的头颅已铺满一地,宛藤这才持刀当胸,紧张兮兮地望向时味。
时味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正负着双手,看着宛藤。
宛藤盯着时味,正要开口,时味却抢先说道。
“你斩杀此人,还有什么话说?”
宛藤忙开口回道。
“当年……”
可这叙旧情的话刚说了两个字,时味便又开了口,尖锐沙哑的声音之凌厉,直欲骇人心神。
“你斩杀此人,还有什么话说?”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窜来一个硕大的身影,那身影肥硕异常,却倏忽间便停在了宛藤身前,手无寸铁,却已提起威势。
易蔓!
易蔓拦在宛藤和时味的中间,看着时味喝道。
“你待如何?”
时味看着易蔓,又侧了侧头,望了望宛藤,终于叹了口气。
“钱根疯了,你们俩,也和我离心,咱们相依为命的几人,终于要分崩离析了。”
宛藤看着时味,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开口回道。
“我们……”
这句话还是没说两个字,便被时味的话语抢了白。
“有能力在彭浩影眼皮子底下,从赵惜月手中抢到金刀的,也没多少,可能会帮你的,更是只有一两个人。你们,是去找嗅花郎了,还是去寻花魁了?”
宛藤突然闭上了嘴,看着时味,好半天也没再开口。
时味又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转过身去,安静了一会儿,又突然转回身来,猛地伸手在自己衣衫下摆前一拽一薅,直把自己衣衫的下摆撕了下来。
时味手中握着刚撕下的碎步,沉吟一声,便猛地掷向身前。
“今日之后,我们再无情谊,他日相见,便是敌人!”
割袍断义!
宛藤看了看时味,也无奈地一拉易蔓,便一言不发地转头走去,一挑门帘,便再不见身影。
时味也不动作,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直站了约莫盏茶工夫,才走到背后桌前,提笔磨墨,不一会儿,便洋洋洒洒地写出了一封长信。
时味捧着自己刚写完的信,又看了好半天,直到信上的墨迹干透,这才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长木条来。
时味握着这块长木条,手指连点了十八九下,这木条便“咔嚓”几声,竟变成了一个木制的小鸽子来。
时味在木鸽子的背上一磕,挑开一块空隙来,这才把手中的信装在信封里,留下了启款,便伸手一扬。
木鸽子顿时便扑闪着双翅飞了出去,不多时,便再不见踪影。
机关术法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时味看着也不去看木鸽子,只勾下了头,看着桌子上,印出的墨迹。
墨迹模糊,可依稀之间,还是能辨别出几个字来。
“嗅花郎亲启,并蒂花下时味拜送!”
时味直看了好半天,才终于收回心神,招呼来了一个兵士。
“备马,去见韩常君。”
那兵士忙又躬了躬身子,回道。
“禀盟主,韩元帅今早离开了。”
离开了?
韩家本营,他就这么放弃了?
不可能吧?
鬼面在脸,也看不到时味的表情,可那兵士还是能从时味的言语间,听出这杀秦军盟主的疑惑。
“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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